擁擠的人群中，安靜的氛圍裏，林澤言和佘小山就像兩個吃瓜群眾，若是配上瓜子花生，想必就是世上極好的事情。

林澤言疑惑的看眼佘小山，像是在問他看喬西風不順眼，為何要和自己說。

佘小山竟然也能懂這個眼神，用手肘輕輕抵在林澤言的胳膊上，壞笑一聲說道：“我看你裝逼的就很自然，這麽多人竟然都不敢靠近你，真的帥，和你有眼緣，認下你這個朋友了。”

林澤言當然不信，見慣陰謀詭計的他，總覺得其中有些貓膩，只是佘小山這人並不討厭，充當個說明書也是不錯。

林澤言的猜測沒錯，佘小山是在躲一個人，一個女人。

短暫的眼神交流之後，佘小山又開始閑扯道：“跟在喬賤人身後的那個白毛女叫做霍嫣然，他是八重山長老的孫女，這個女人你可不能得罪，別看她長的漂亮，殺人不眨眼的。”

他像是想起什麽不好的回憶，渾身一個激靈，隨後又開口說道：“她的哥哥霍昊更兇，就像是一只瘋狗，只是很久都沒見著了。”

林澤言挑挑眉，心想霍昊都被自己送走了，你想要見他只能也死一次，

佘小山又指著霍嫣然身後的瘦弱男子說道：“白毛女後面的男人叫做厲陰，是七重山首徒，七重山的人莫的感情，平常就和個石頭差不多，屁都放不出一個，他們以前的扛把子叫厲陽，也好些天沒看到了。”

說來慚愧，這厲陽也是林澤言的劍下亡魂。

這臨山一戰，看來對於這九重山的打擊也是極重。

厲陰身後跟著一名少女，她長相嬌小可愛，穿著一身鮮艷的服侍，只是兩個耳垂處各插著一根長長的銀針顯得不倫不類，此時她正東張西望的，像是在人群中找什麽人。

佘小山見到那少女，騰的鉆到林澤言的身後，低聲說道：“兄弟，幫我擋一擋！”卻不想還是被那少女發現，氣沖沖的朝著這邊走來。

“佘小山！”這是少女說的第一句話，語氣野蠻無比，像是一只母暴龍。

可隨後她看到林澤言，俏臉微紅，略帶靦腆的說道：“你真好看，我叫佟珍珍，你叫什麽名字啊？”

少女的聲線在一瞬間變得猶如銀鈴般清脆入耳，讓人猝不及防，險些忘記剛剛的母暴龍。

佘小山從林澤言後背探出頭來，說道：“佟珍珍，這是我的朋友，你別對他亂動心思。”

佟珍珍憤怒的上前一步，一把擰住佘小山的耳朵，罵道：“老娘和動什麽心思關你屁事，我們的賬還沒算完呢，快把千杯醉還給我！”

佘小山低三下四的說道：“疼疼疼，姑奶奶，放手放手，我還我還，在我朋友面前給我留點面子。”

“你這個賤人要個屁的面子，跟我回去！”佟珍珍緊緊拽住佘小山的耳朵，朝著林澤言嘻嘻一笑，說道，“這位哥哥，我們下回再聊。”說完領著可憐的佘小山轉身走回隊伍中。

這裏的動靜有些大，周圍的人都被這一幕看呆，可是因為這兩人都是山上的高人，名聲在外，所以沒人敢說話，只能在心底偷笑。

只是這麽一來，林澤言便成了在場的焦點，大家看他的目光中帶著覆雜的意味。

能和高人做朋友，想必也是一位高人。

喬西風見狀，臉上掛起一絲不喜，不屑的看眼林澤言，用力的咳嗽幾聲，引來眾人的註意，隨後朝著人群老氣橫秋的說道：“各位，今日天色不早，我看大家都等累了，不如報名就這麽結束吧，不再新增參賽選手了。”

隨後他朝著那接引少女說到：“若嵐姑娘，你看如何？”

正如佘小山所說，這喬西風明明也是參賽的選手，卻擺出一副主辦方的模樣，著實讓人有些不爽。

可喬西風的話卻在人群中引起歡呼的熱潮，紛紛誇讚他英明。

“喬少主果然不愧是大長老的徒弟啊，真的很有遠見。”

“是啊是啊，以後大長老仙去，有他做我們的接班人大家就都有好日子過了。”

少女若嵐有些為難的皺眉道：“喬大哥，這好像不符合規矩，今天是報名的第一天，按照規定還有兩天報名才結束。”

厲陰這時走上前，冷漠的說道：“這次報名的人太多了，吵得我們都不能好好休息，這些阿貓阿狗本來就是來湊數的，要這麽多人幹嘛。”

“可是…”若嵐還想爭辯，卻被厲陰打斷。

“我們給這些下人一次機會，他們還不知道珍惜，晚來就是過錯，沒什麽可是的。”厲陰的話不帶感情，聽起來冷冰冰的。

若嵐沈默片刻，看到兩人如此堅持，而其餘人也沒有反對，只能默許，垂在身前的雙手緩緩擡起，才看到她雙手中指各掛著一個鈴鐺。

鈴鐺開始搖晃，響起清脆而悠遠的聲響，隨後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，山腳下的鐵門緩緩關上。

此時門外還有許多前來報名的人，卻都被冷漠的拒之門外。

黃昏的光芒中，哭喊聲，爭執聲，哀求聲從山腳下傳來，伴著動聽的鈴聲，顯得淒涼無比。

剛剛還在為喬西風鼓掌歡呼的人，看到這一幕，心頭不滿有些慶幸，而慶幸之餘便是一股寒意，寒意讓現場有些安靜，安靜的像是刺骨的冰窖。

喬西風卻很滿意自己造成的結果，瀟灑的朝著眾人微笑，隨後領著那只隊伍朝著石頭平房走去。

一言以定規則，一鈴以定前程。

這，就是高人和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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